文物专家、考古学家、中国国家博物馆终身研究员孙机于昨天上午8:09去世,享年94岁。
孙机,1929年出生,1960年北京大学历史系考古专业毕业,曾任国博研究院名誉院长、中央文史研究馆资深馆员、国家文物鉴定委员会副主任委员、北京服装学院特聘教授、中国美协评出的“卓有成就的美术史论家”,获国务院授予的特殊津贴。
中国国家博物馆昨天发布的讣告中,称“孙机先生是我国文物考古研究方面集大成者。几十年来,先生运用文献与实物互相对照印证的方法,揭示研究对象的起源与演变,在断代史研究、古舆服研究、科技史研究、中外交流史研究等领域取得令人瞩目的成就”。他的遗体告别仪式将于2023年6月17日(周六)中午12时在北京八宝山殡仪馆兰厅举行。
“司母戊鼎”其实是“后母戊鼎”
“金缕玉衣”其实是“金缕玉柙(xiá)”
孙机娴于文物鉴定,曾鉴别出数十种以前未被认识的文物。
去年,一段采访93岁的孙机的视频,连上几个热搜,他在视频里说,“文物研究是科学,做研究不是为了挣钱,就是为了做这门学问。”
和文物、古籍打了一辈子交道的孙机,晚年仍然坚持每周上一天班。他坚持只为国家鉴定、研究文物,为国鉴宝。其他有偿的“鉴宝”邀约无论对方出多少钱,都是“我谢绝这个东西,我是国家文物鉴定委员会的委员,如果国家从海外收回一批文物我们要去看看(鉴定真伪),别的一概不参加”。
不久前,有关孙机的另一条热搜,#司母戊鼎其实叫后母戊鼎#这个词条引出了老人为还原史实不放过“一字之差”的治学态度。
“后母戊”青铜方鼎是国家博物馆的镇馆之宝。但在很多人的印象中,当年的教材上,它的名字是“司母戊鼎”或“司母戊方鼎”。
一个“司”,一个“后”,看起来区别不大,前者似乎还更有“群众基础”,为什么一定要“较真”?
对此,孙老严谨地解释说:“这个‘后’字,它是反文,就是反着写的。看起来可以念成‘司’,实际上只能作‘后’讲。《说文解字》里说‘司’是普通职工,你想,一个普通职工,能给他做这么大一个祭祀的鼎吗?1800多斤,那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它绝对不是‘司’,一定是‘后’,因为后是有地位、有身份的。”
被孙机纠正的“一字之差”远不止这一处汉代文物。
“金缕玉柙”曾经被叫作“金缕玉衣”,“柙”是贴身棺材的意思。孙机等文物学家反复考证认为这件文物是“柙”不是“衣”,它的名字和介绍也被及时修正。
这种修正,看似微小,但对做了一辈子文物研究的孙老来说,只有把这些东西弄清楚了,研究文物才算没有白费劲。
师从沈从文 缘起是两人办公室就在隔壁
“把道理讲清楚,有根据有证据地讲清楚”是孙老最根本的治学原则。
而这个治学原则是他从自己的考古领路人沈从文身上学来的。
在考入北京大学历史系之前,孙机在北京市总工会宣传部文艺科工作,沈从文是国家博物馆的研究人员,两个人的办公室就在隔壁,他们也因此而结缘。
1951年,孙机开始随沈从文学习中国古代服饰史,曾协助沈先生整理中国古代铜镜。
进入北京大学之后,他又长期在宿白先生的指导下用考古学的方法研究汉唐时期的中国文物。
几十年来,孙机运用文献与实物互相对照、互相印证的方法,在古代舆服、科技史方面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就,对古代金银器、乐器、装饰品、佛教艺术品以及饮食等诸方面反映出的中外文化交流的研究,也多有发微。
在中国古代服饰研究方面,他对其发展系统进行梳理,并对其中的无数细节进行阐释考证。他所撰写的《中国古舆服论丛》一书中,就通天冠、进贤冠等古代冠冕的一系列问题,特别是对中国服装史上若干重大的变革,如南北朝后期我国服装由单轨制变为双轨制,辽、金、元、清服制政策的区别等,均根据政治、经济、文化背景,做出了较透彻的分析;他所提出的中国古代车制发展的三阶段说,为中国古车本土起源说提供了很有力的证据,产生了广泛的影响。
1984年在威尼斯召开的中国古代文明起源学术讨论会上,英国科学史学家李约瑟先生对他的研究成果给予了充分肯定。中国服饰博物馆曾聘他为设计委员,北京服装协会选举他为理事。他还应邀担任了我国第一座古车博物馆——山东淄博古车博物馆的整体设计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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