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农现代化视野下：浙江村庄亚文化遗产的 现代化重建

杭州日报讯 亚文化是指存在于较大文化或社会中的较小的、独特的文化群体。亚文化的成员可能有某些价值观、信仰、行为和兴趣。亚文化为具有共同兴趣和价值观的人们提供了一个聚集在一起并形成自己独特文化身份的空间。与大社会中的文化不同，农村地区的亚文化遗产在保存一个地区的文化背景和历史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为了促进农村地区的可持续发展，在农村发展规划中承认和保护亚文化遗产至关重要。

浙江乡村的运行模式里具有明显的亚文化状态存在。这种不规范的、微小性质的文化碎片构成了本地微小人群的身份认同和归属感。事实上，这种微小形式的亚文化乡村是普遍现象，而亚文化在塑造村民身份认同方面真实而有效。

在规划农村发展时承认并保护这些亚文化遗产非常重要。提升和重构村庄的亚文化，有助于提升“在地人群”的向心力和村落发展的可持续性。

浙江乡村亚文化遗产现代化改造的重要性

首先，亚文化遗产还需要在文化运行机制上进行现代化的升级改造。2022年淳安县千岛湖镇江滨社区园林村的改建就是一次亚文化遗产现代化改造的案例。园林村居住着淳安最早的护林单位的退休人员。笔者为社区制定以“森林深处是故园”为主题的方案，以从春天到冬天、从水库到县城、从护林人的年轻到暮年为故事线索，进行了亚文化“软件”的提升设计。从认同主线故事入手，讲述本社区微文化故事，根据故事形态，重建社区内部人员的认同感和价值感。本案例强调了亚文化遗产现代化在促进社区内文化一致性方面的重要性，为可持续的社会治理和社区恢复打下基础。

其次，乡村亚文化遗产的微重建包括虚拟现实重建，这可以提供另一种形式的亚文化遗产激活。那些在现实中已经消失的亚文化遗产，通过图像、模型甚至虚拟现实传达的微视觉积累，可以帮助我们把握更为特殊的老旧小乡村遥远的过去，并由内而外地激活居民对自身乡村的现代化的认同感。

例如，淳安县千岛湖镇宕里村，村里所有建筑和居民都没有系统的文化遗产传承，只是凭着习俗和老一辈人的记忆，保留了一些文化的亚状态碎片，并对此进行了活态化重建升级。在策划中，将“落花去处——中国乡村的当代使命”作为居民迁徙定居的核心故事线，围绕人类迁徙和定居的核心故事情节构建了一种新的亚文化态度，重构一种新型的亚文化姿态。

将乡村的亚文化存在置于乡村社区，对于有效恢复这些社区的物质、社会结构和促进凝聚力至关重要。尽管在农村地区重建亚文化遗产面临挑战，但尊重现实产生的文化状态，将人们组织起来，并在这些社区中重建文化认同感和价值感非常重要，值得努力去做。

第三，还须考虑管理者对亚文化遗产的认知、价值和使用、消费方式的影响。它可以确保亚文化遗产仍然在乡村社区受到关注。例如，在千岛湖镇的火炉尖老旧小社区里，有一些临时建筑。在规划中，它们被视为亚文化遗产的关键要素。以“烟火人间——老旧社区里的文化‘密码’”为主线的设计，将烟火人家、邻里关系的亚文化构建成火炉尖社区“邻里文创”工作坊，这个设计从文创平台的建设到社区文创作品的即时开发，结合大学生牵手老人开发文创产品等一系列活动，以老社区文创工作坊为主线，重建社区居民自治的亚文化模式。尊重老小社区和村落的文化根性，是社区现代化建设规划的启发点。

总的来说，老旧小区和乡村重建不仅仅是物质初步建构，更重要的是治理者对居民及其文化根源的持久关注，这才是成功的关键。

系统管理对于确保有效重建乡村亚文化遗产的紧迫性

“三农现代化”是一项旨在推动中国农业现代化的发展战略，它给农村社区带来了深刻变化。“三农现代化”的挑战之一是如何提高现代化在乡村的普及率。乡村亚文化遗产的现代化改造可以提供这种发展契机。

首先，管理实践影响文化遗产的认知、价值和治理方式。村庄的软件建设规划实施如果缺乏衡量标准和管理规则，会使亚文化遗产反复激活和熄灭。因而基本管理制度的建立十分必要。

其次，亚文化遗产的重建可以对老旧小区和村庄的观念、价值和消费模式产生重大影响。淳安县梓桐镇西湖村是由六个分布在相距两三公里的山谷里的自然村落所组成的行政村。“蚁巢计划”的实践，力求将碎片化的文化信息结合起来，重建一个当地农民可以接受的亚文化序列。所以，蚁巢艺术馆的创立，是建立一个亚文化可以产生、发展和被认可的公共空间的尝试。西湖村的蚁巢艺术馆得到了镇政府的大力支持，有力地提升了这个小村庄的文化地位。

通过微改建多批乡村美术馆群、艺术活动和展览，以及推广地方文创产品，当地农民的自豪感和主人翁意识被激发，农民积极参与其中并发展出现代艺术技能。该项目获得的广泛关注和肯定，凸显了包容性文化实践在塑造乡村社会结构方面的重要性，并强调了有效治理和公众支持对于保护和弘扬文化遗产的必要性。

因此，亚文化遗产建筑的重建有助于恢复村庄的社会和物质结构，而基于文化技能的社会结构的出现可以促进乡村振兴。此外，对村庄亚文化遗产的重建是一项重要的实践，需要以承认其文化意义为基础。持续的培训和适当的政策扶持可以确保此类项目在未来取得成功。

总之，村庄亚文化遗产的保护和现代化重建对于维护小村庄的文化认同和振兴当地乡村至关重要。面对农村较普遍的千村一面、乡村空巢化等问题，迫切需要对乡村亚文化遗产进行有效的管理和维护，以保障数量庞大的、资源匮乏型村庄的真实复兴。

（作者系宁波大学潘天寿建筑与艺术设计学院中国当代乡建与国际艺术交流中心主任，本文系2022年宁波市教科规划专项课题（2022YGHZS-ZD01））